被吻的发颤

    林嗔从被金刚鼎封锁煞气、捆仙锁困在椅上的一刻起，她便被施了障目术，似一条布带遮住了视线，什么也看不见，她怀疑过任何一个认识的人或妖鬼邪祟，可却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是他。

    那个清冷无情、不染尘埃的折霜上仙。

    直到熟悉的脚步声愈来愈近，直到那清冽松香时隔数月再次缠绕鼻尖，直到那道又低又沙哑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唤她“嗔儿”。

    她从来没有听过严折霜这样的声音，就是被她施药催发到情欲浓时，他也只是额头沁出细汗，眼神抗拒，声音却依旧冷漠如常。

    现在却似低声叹息一般，纠缠着说不清的依恋暧昧和缠绵，让人听了头皮发麻。

    他像是跪在她身侧，嘴唇刚刚好碰触到她耳垂，吐息湿热。

    她觉得震惊到天崩地裂，双耳轰鸣，不可置信，却抓狂的什么都看不见。

    看不见他抬头时流畅的下颌线，也看不见他高挑的鼻梁、他凸起的滚动的喉结，以及……他的双眼。

    他仰视她的眼神是那样的痴缠缱绻和眷恋。

    隐晦扭曲。

    她敏感的挣扎，却被他牢牢困在，他像是压抑着什么，声音带了痛苦，“求你，不逃…可以吗……”

    那个“求”字他咬在舌尖上，重重的落下，像是刀子刮过一般疼，又一路烧到喉咙的烫。

    光风霁月的折霜上仙何时这样低声下气过？

    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惊世骇俗！

    她听到他吐出的粗重气息，无法也不能也不敢想象这个人此刻的样子，她倏地低斥：“你到底是谁！”

    “嗔儿不认我了吗……”他抬手那捆仙锁便收进了掌心，没等她逃离，便起身紧楼住了她。

    他握着她的手让她从他的心口摸上去，如她折辱他时每一次的抚摸，“你说最爱这里跳动的频率，可否熟悉？”

    林嗔此刻如雷轰顶，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声音，可她此时竟然犹豫住了，贝齿震惊微张，不敢相信，“严…折霜……”

    她反应过来，嘴唇都颤抖，“严折霜！”

    他没有容许她手中聚起的戾气旋进他的胸腔，将她手掌攥住包进手心，不容置喙吞并般的彻底覆盖，“不要反抗，我不想再捉你一次，更不愿让他人窥探龃龉你我师徒间的私情。”

    菲薄凑近了她的殷红菱唇，柔软似松糕，刚接触时的小孩子讨糖一般试探，顷刻便成了狂风暴雨似的征伐。

    唇齿被攻城掠地之时，林嗔恍惚着耳朵嗡鸣，不知身在何处。

    慌诞。

    荒诞！

    曾经那样光风霁月的人，修门列宗的谪仙之首，如今成了这般……说出这样有违德风的字句，做出这样的颠覆的事来，简直让人如遭雷劈。

    她不敢相信这是严折霜，世界仿佛和认知一起崩塌。一瞬间不晓得自己到底是否发生过，是否存在过。

    那次窥探到他眼底的欲望，让她彻底如梦幻灭。执着的东西消散了，她再无俗常爱恨念想。

    可如今她在这人世间行善布义，纵使魅身戾气也为良善润泽，断不会再去纠缠他，他何故要反其道而行？

    “我既已放下那些前尘，那些被囚困羞辱的日子抵偿了我身灭之痛，我们彼此忘怀便罢了。你为什么再出现在我面前？做这般有辱你身份人格与世俗伦常的不耻之事，有辱道心……”

    林嗔呼吸被掠夺，反抗显然没有效果，声音都被吻的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