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变局（3）
第二十九章、变局（3）
毕巧将艾恋搀扶到马桶上坐好，长出一口气。 气密门上过锁之后，她们暂时算是安全了。 “抑制剂在哪里？”毕巧弯着身子问艾恋，她脸色通红地喘着粗气，话语也是断断续续的：“没……我没带……” “？！” 发情期出门居然不带抑制剂？艾昊居然就这么带她出来了？ 正在毕巧为兄妹二人的行为感到震惊时，艾恋终于解释清楚。 “不……今天不是我的发情期……哈……可能、是蛋糕……” “蛋糕？”毕巧一愣，伸手抬起艾恋的下巴仔细端详，指背贴在她的脸颊上试体温，视线仔细地检查她裸露出来的皮肤：“是不是过敏了？” Omega的发情期比Beta的排卵期要准时许多，前置症状也很明显，除非有诱导因素不然不会无缘无故突然发情，而毕巧也不认为一家主要面向AO群体的蛋糕店敢在蛋糕里添加信息素。 托自身体质的福，她很熟悉常见过敏症状，心悸、呼吸急促、体温升高都是发情前期与过敏都可能会有的症状，再加上艾恋今天是第一次食用黑松露，确实有可能过敏。 如果是过敏的话，那就不能在这里耽误时间了，必须尽快送医才行。 “是发情。”艾恋的喉咙里挤出一声低泣，眼神已经有些难以聚焦，状态让人很担心。 毕巧扶着她靠在水箱上，身为Beta的她没有信息素感受器，无法判断究竟是发情还是过敏，而艾恋虽然此时的状态异常，不管怎样都是比她多了一项身体机能，此时此刻她只能相信艾恋的判断，即使这个判断有些违反常识。 安顿好艾恋的第一件事就是试图联系艾昊，毕巧从艾恋手里拿过手机，通知栏显示有13通未接电话，来电人标记为哥哥。她尝试直接回拨，但通讯信号明显不太好，虽然显示有一格信号，却迟迟无法接通。 她的手机比艾恋的情况好些有限，网络功能瘫痪，但通讯功能似乎还能正常使用，打过去后甜美的录制语音提示用户正忙，多半是艾昊此时也正在给艾恋打着电话，只是艾恋进房间后收不到了。 多功能卫生间作为保护Omega的重要据点，墙体都内嵌了钢板，有一定信号遮蔽的作用，具体作用有多大，根据环境与机型与运营商各有不同。 好在房间设计之初就考虑到了与外界联系的需求，气密门边有着可视通讯器，可以通过监控画面得知门外的情况，也有紧急联络按键可以一键报警，毕巧虽然从未真正用过这些功能，但作为地产企业的高管，这些设施的使用方法都是清楚的。 单调的长音很容易加剧人的焦虑情绪，毕巧觉得这几秒钟格外漫长。所幸的是巡查队的报警通道总归是比艾昊的手机要畅通许多，没过多时，电话就被接起，接线员小姐的声音冷静且温柔。 “您好，帝都巡查队接线中心。” “你好，帝都A区27栋147层多功能卫生间，有Omega突然发情，需要保护！” “好的，已将您的警情记录。请问当事人身边是否有协助者？” “有。” “请协助者给予当事人力所能及的帮助，由此造成的损失帝国政府将依照《信息素干涉行为处理建议》做出赔偿。” “好的，请问巡查队多久能到？” “因突发事件，巡查队无法在一小时内到达，建议协助者与当事人在巡查队到达前不要离开安全场所。” 一个小时？！ 毕巧一时说不出话来，且不论放任Omega发情一小时有多痛苦，多危险，很难想象在市中心遇险需要一小时才能得到救助。 她吸了口气，定了定神：“S级ID67681毕巧，请求进入快捷通道。” “67681毕巧。”对方复唱了一遍她的编码，随之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似乎知道她是S级人员一般早有准备：“毕小姐，已为您转入S级快捷通道，巡查队无法在一小时内到达，建议您与当事人不要离开安全场所。” “发生了什么？！”毕巧终于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区域避难指令，一小时内无法到达的巡查队，还有艾恋的无缘无故突然发情，若是毕巧以前报过警，她还会发现不仅此次接线时间更长，接线员的语速也快了许多。 短时间内发生这么多反常的事情其中一定有什么联系，但情报过少，她难以准确推测，只能大约描绘出事态轮廓——在这个区域发生了什么使巡查队无法立刻出警的事情，或者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导致警力不够。 “A区发生突发事件，巡查队无法立刻到达，请您与当事人留在安全区域等待支援。”接线员耐心又迅速地复述着之前说过的内容，并不准备给毕巧传递更多情报。 挂断电话，毕巧脱力地往墙上一靠，她看着身前的铰链锁，有些怀疑进入此处是否是个好选择，出了这扇门至少网络与信号是畅通的，她可以立刻知道发生了什么。毕巧在犹豫要不要自己出门，先与外界取得联系再回来，但她又有一些顾虑——会不会在开门关门的间隙遭到Alpha的袭击，艾恋一个人呆着是否会有危险。除非暴力破拆，这扇门没有认证卡就无法从外界打开，她也并不确定艾恋是否还有力气为她开门。 她想着，回过头去看艾恋的状况，发现她已经坐都坐不稳，靠在墙上勉强扒着助力防滑杆撑着身子，马上就要倒向地面。 毕巧慌忙走上近前，勾着她的膝弯将她打横抱起转身放置在婴儿护理台上，空间不大，但也够身娇体软的Omega曲腿躺下。 她想将艾恋放下，艾恋却勾着她的脖子不肯放手。 短短一个电话的功夫，艾恋就已经浑身通红，摸哪里都烫手，情热将她头脑烧得晕晕的，冰凉的不锈钢都觉得热，只想贴着人的肌肤才能感觉到一丝丝凉爽。艾恋闭着眼睛也止不住大滴大滴的泪水滑落，她呓语般喃喃：“好难受……我好难受……” “忍一下。”毕巧头疼，她知道Omega发情很难受，但她此刻除了叫她忍也没有别的办法。 她这句话不知道触碰到了Omega的哪根神经，艾恋突然睁开被水雾蒙蔽了的眼睛，猛地勾下她的脖子亲吻她，吓得毕巧躲闪，却还是被她亲到了唇角。 “救救我，我好难过……帮我，求你……求求你！” 艾恋陷入深度发情，整个人都躁动起来，拼命往毕巧身上蹭，眼看半个身子伸出台面就要往下坠，还好Beta对比Omega体格上保有了一定优势，毕巧没费多少力就把艾恋摁住了，一手控住她的双手手腕，还能腾出一只手搂她的屁股把她挪回护理台。 “哎呦。”虽然体格有优势，能压得住她，但毕巧多少还是有点喘，她看了看艾恋皱成一团哭得都没样儿了的脸，沉默片刻后问道：“……你会自慰吗？” 鉴于毕巧和艾恋的某位近亲存在不正当男女关系，实在是不方便帮这个忙，她总不能把人家兄妹都嚯嚯了吧？就算艾昊不把她活剐了他父母也得把她活刮了。 更何况毕巧是Beta，应付应付Alpha的易感期还可以，面对需要Alpha信息素抚慰的发情期Omega，她帮忙也只能是帮倒忙。 某方面来说，毕巧能给她的帮助和她自慰一样，甚至效果可能还比不上她自慰。 而令人崩溃的是，无助的Omega呜咽了一声后，摇了摇头。 二十多岁，不会自慰。 这就是养在高墙里的纯洁Omega吗？ 毕巧怀疑艾恋和当初的自己一样，在说谎。 但她没有办法。 或许这就是一报还一报吧。 “怎么能不会呢？”她有些抓狂，出门前精心卷好的披肩发被揉乱：“就，手伸进内裤里，哪里舒服摸哪里，哪里空虚插哪里……” 面对着一个只见过两面的半陌生人说这些，对毕巧来讲难度还是太高了，她本身就不是爱说荤话的人，更别提她和她之间还有艾昊这一层特殊关系在了。 就在她尴尬地思索该如何描述自慰行为时，艾恋的手机突然响起，一口气在喉间哽住几秒，她逃避一般唉了一声：“你、你就先试试吧。”随后有些慌张地掉头接起电话。 毕巧看着屏幕上哥哥两个字，心想看来并不是她的手机质量比较好，通讯接不接得上全看运气。 “你跑哪儿去了？！”电话刚一接通，就听到艾昊严厉的斥责声：“听着，不管你现在在哪里，立刻找个安全点给我好好地呆在里面——” “是我！毕巧！”毕巧打断了他的话，“我现在和艾恋在一起，她发情了，你带抑制剂了吗？” 电话那头的艾昊狠狠抽了一口气，生生压下想质问她为何会出现这里的冲动，尽量使自己冷静下来。 “没有。”他简略回答过后叮嘱：“还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所有Omega都突然发情了，你们现在在哪里？” “我带她进了27栋147层的多功能卫生间。” 得到预想中的答复，艾昊松了松眉头：“很好。” 艾恋的手机从无人接听变成了无法拨通状态，他预想到了是她进入了Omega保护设施，虽然毕巧的出现是他的意料之外——他有看到毕巧的来电记录，但以为是她在家里看到了新闻担心打来的电话，没有来得及回拨。 “……”毕巧一时有些哑口无言，“那现在要怎么办？” 她本意是想让艾昊想办法拿来抑制剂，解决艾恋的发情问题，但如果是所有Omega一起发情了，那么事态就完全不同了。抑制剂这种东西在帝国的严厉管控之下，哪怕是有购买资格的Alpha也被严格限制购买数量，对保存环境要求也苛刻，很多人都是只会在临近发情期时要出门才会保温盒随身带一针备用，不然这种东西都是存在冰箱里的。 现在大量Omega同时发情，饶是艾昊面子再大开价再高，也很难找到余出来的了。 “让她忍着。”艾昊做出了和毕巧同样的判断，“报警，等巡查队来支援。” 目前来看，这是最合理的行动方式。 只是不知道艾恋能不能忍那么久。 毕巧刚想开口告诉艾昊巡查队至少还需要一个小时才能支援的消息，并想问问他能否过来帮艾恋临时标记，可她张开的嘴还没来得及发出音节，就听电话对面一声巨响，伴随着男男女女骤然拔高的尖叫声。 猛烈的爆破音后是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尖叫声还在持续。 “艾昊！艾昊！”毕巧立刻呼喊他的名字，回应她的是接二连三的、忽大忽小的爆破音。 “艾昊！你还好吗？！”心跳骤然加快，毕巧无意识地将手扶在了墙上，指尖颤抖。 好在，两秒之后，艾昊的声音终于再度响起。 “咳咳，我没事……” “你……”毕巧还想询问，视线却刚好看到了通讯器绿色通知灯亮起的那一瞬间。 “喂、喂，有人在吗？” “我们是巡查队，接到报警称这里有Omega发情了，前来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