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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家都不对劲[年代] 第116节

    卢支书和徐建军谁都没想到原本说好的是一个人摔倒竟然变成了两个人,因此齐刷刷惊叫了一下。

    特别的真实。

    这边巨大的动静自然也引起了其他进进出出的人的注意。

    这些旁观者中有外地来的,自然也有本地过来接待的。但是这些人现在的目光都齐刷刷落在了徐建军他们边上的rou上面。

    干了坏事的程建功也在这个时候开口了。

    他表现的特别焦急,一边扶着卢支书他们,一边还埋怨说:“都和你们说了别走的那么着急,现在好了吧,带过来的rou都洒在了地上,肯定沾上灰,弄脏了,也不知道等下还怎么带给人家看。”

    卢支书没想到他倒就倒了,居然还倒在了徐建军的身上,导致他背着的那些熟rou也撒了。而徐建军则是觉得自己没拿好那些熟rou,心里有些自责,因此两人都表现的特别的着急和慌乱。

    顺着程建功的力道起来后,两人就懵逼着一张脸看向程建功,程建功故意表现的有些生气说:“看我干什么,赶紧把rou捡起来啊!”

    被安排的卢支书和徐建军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和程建功一起捡rou。

    程建功边干活还边叨叨说:“这些腊rou也就算了,是干的没事儿,可是这些熟的掉地上就不能再拿过去给人尝了,等下我们再想办法弄点熟的……”

    说到这儿,程建功就很顺利地朝着招待所的前台看过去,然后站起来走过去问道:“你好,我想问一下,我们能问咱们这个招待所借一下炉子用吗?”

    “我们是井沿公社上塘村生产队养猪厂的工作人员,这次过来是和省城的几家单位商量年关的腊rou订购合同的,原本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试吃的熟食,但是现在脏了,就算是洗过后也不是那个味道了,所以想问咱们招待所借一下炉子重新做点,也不知道方不方便。”说到这儿,程建功特意停顿了一下,才又继续说:“当然了,我们不占便宜,我们给钱的。”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原本因为那么多的rou而发愣的在场众人总算是醒神了。

    前台服务的是个年轻的小伙子。

    他之前因为只顾着盯rou去了,没太听清程建功说的什么,直到程建功又重复了一边后,他才一边带着对一群乡下泥腿子竟然有那么多rou的震惊以及不敢相信开口道:“有倒是有,不过你们一个乡下的养猪厂,还能和我们省城的单位签合同了?”

    程建功就点头说:“为什么不行,我们虽然是乡下养猪厂,但也是养猪厂啊,多得是人抢着要买我们养猪厂的rou呢。尤其是现在快过年了,全国各地都缺rou,要不是因为有个朋友特意给我们打了电话,我们还不一定来这边呢,我们村原本的打算是要把rou卖到沪市的。”

    那位前台小哥原本还因为程建功说全国各地都缺rou而点头,但是等又听见程建功提起把rou卖到沪市后,没忍住笑了。

    略带嘲笑的开口道:“我听你吹牛,你一个乡下人还能将rou卖到沪市,你知道沪市怎么走吗你?”

    程建功特意提起沪市,一个是为了加重在这些人心中的筹码和印象,另外一个也是想要转移一下注意力,不想被追问具体和省城的哪几个厂签合同。

    毕竟这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万一不小心碰到了正主了呢。

    于是,程建功立马摆出一副不乐意的样子说:“你脑子瓦特了,乡下人怎么了,乡下人就该被看不起啊!”

    程建功的这句话还特意学的沪市的口音,虽然不是很标准,但也叫那位前台小哥懵逼了。

    “你这说的啥呢?”

    程建功就道:“我当你刚才说的那么厉害是能听懂沪市话呢,原来是听不懂啊。”

    前台小哥这才反应过来。

    他闹了个没脸,但是又很快反应过来说:“你叽叽咕咕说一堆,然后就说是沪市话,谁知道你是不是胡说八道的。”

    程建功挑们眉,正要继续就听到有声音从他身后传过来说:“他说的确实是沪市话。”

    程建功回头,是一个带着眼镜的,穿着中山装,看上去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

    程建功立马朝他笑了下,“您知道啊?您是沪市人?”

    那人摇头,“我不是,我只是去过那边出差过,听过一些那里的话,倒是你,居然会说!”

    程建功立马摆着一副谦虚的样子说:“嗨,就是瞎学的,也就会几句而已。”

    说完又指着中年男人鼻梁上架着的眼镜道,“我还记得沪市那边把眼镜叫架梁。”

    中年男人点头,“对对对,我刚过去的时候还有人这样喊我开玩笑,我当时都没反应过来。不过你倒是厉害,年纪轻轻的不仅去过沪市,竟然还会说那边的话,你也是去那边出差的?那你们的养猪厂厉害了啊!”

    程建功摆手,“这倒不是……”

    程建功一直觉得吹牛可以,但是不能太过,就解释了一番当初去沪市看病顺便认识了人的事。

    然后又继续吹牛皮道:“其实那边也只是帮我们牵线搭桥认识一下,具体要不要也不一定呢,您去过沪市,肯定见识过那边的商场到底有多高端,虽然我觉得我们村的腊rou好吃,但不一定在沪市上档次。”

    那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点头,“那倒是,沪市的百货商场是真漂亮,里面的东西也特别好,我第一回进去的时候都看花眼了,还迷路了。”

    程建功也附和着感慨,顺便说了商场里面的见闻,尤其提到了自动扶梯,咖啡馆、自动销售柜台这些,不仅让那位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和他一唱一和起来,更是让四周的听众也跟着呼吸紧促,随着他们的言语不断的畅想沪市到底有多牛逼。

    扯完了这些有的没的,程建功才一副感慨的样子道:“就是因为见识过这些,所以当听说我们有机会把rou卖过去的时候,才想着无论如何都要在过年之前去一趟。即便这一趟过去没成功也没关系,我们吸取失败的教训,争取下一次的机会,总有一天能将我们村的rou放进沪市的百货商场里面售卖。”

    正如程静淞说的那样,程建功骗起人来真的是不眨眼,而且故事的脉络以及逻辑清晰,有理有据,很容易就被人相信了。

    那中年男人还拍着程建功的肩膀鼓励他呢,“有志气,你们加油,我也想看那一天呢!”

    程建功立马又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笑笑,“我们会加油的。不过真要等到了那一天,恐怕全国各地都知道我们村的猪rou了,到时候怕是很多人抢着和我们买了,只不过要真到了那时候,怕是一般人还买不到了呢。”

    说完这句暗示性的话后,程建功又一副真诚的样子看着那位中年男人说:“对了,您去过沪市,要不然您帮我尝一下我们的腊rou的味道怎么样,就是刚才掉地上有点脏了,我给您找块干净的。”

    程建功刚说完就已经捡了一块干净的rou放到了中年男人的嘴边,甚至都没给他开口拒绝的机会。

    中年男人刚起床,还没吃早饭。

    虽然早已冷掉的腊rou已经闻不太到浓烈的rou香,但是当一整块rou怼到他的嘴边的时候,rou香瞬间也激发了出来,直接导致他的嘴巴不由自主地开始分泌唾液,肚子也咕咕作响。

    程建功见状,又催促了一句:“帮我尝尝吧,别客气了,反正这些本来就是试吃的,只是现在掉地上了,等下也不能拿出去了,你不吃也是我们等下自己吃掉。”

    中年男人总算捕捉到了被程建功加重的字眼,“试吃?”

    “是啊。”程建功道:“我们卖东西,总要让买家知道我们的东西好嘛,所以就提前准备了一点试吃品,你尝一尝,没关系啊。”

    rou食的诱惑外加饿肚子的情绪以及“试吃”这个新奇但是也不是不能接受的字眼总算让中年男人张开了嘴。

    再之后,他就不说话了,整个人只有一个动作,那就是不停的咀嚼。

    周遭其他的人的目光也逐渐落在了中年男人咀嚼的嘴上以及程建功端着饭盒的手上。

    这会儿,吃过饭的人很少,因此,很多人都被刺激的肚子接二连三的响了起来。

    就连那些不饿的也因为rou而馋的流口水。

    程建功将这些都看在眼里,正好原本和那位中年男人站在一起的几个人见他一直不说话,就试探喊了句:“周科长?”

    程建功立马就说:“你们是一起吗?”

    开口的人点点头,眼神狐疑地看相程建功。

    程建功笑着说:“那你们也应该去过沪市吧,你们也一起帮我尝一尝吧。”

    话音都还没落下,程建功分rou的行为就开始了,一样没给他们开口回应的机会。

    人么,最怕的就是比较。

    大家都是陌生人,但偏生你其中一个因为去过沪市就比别人特别了,总归要引起大家心里的不平衡。

    终于有人开口了说:“你们来省城不就是为了卖rou么,怎么非要舍近求远去不一定愿意和你们合作的沪市呢,我们自己省也有很多单位可以和你们合作啊。”

    程建功就顺势看过去,那人立马又抬了抬下巴说:“你那rou不是说试吃么,给我尝一下,如果真的不错的话,我倒是可以做主和你们买一点。你要知道沪市的那笔生意你们不一定能谈下来,rou这个东西放久了也总归不好,还容易坏,你们也不想到最后沪市的生意没做成,省城这边的也放弃了吧。”

    “到时候,你们的rou卖不出去,岂不是得不偿失。”那人颇有些危言耸听道。

    程建功自然不会被吓到,“这年月就没有卖不出去的rou,不过你说的也对,我们来省城也确实是谈生意的,如果你们不嫌弃这些rou刚刚掉地上了的话,都可以来试一下,就是麻烦等下告诉我们味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改进的地方。”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渐渐就动了起来,没多久,程建功手中的饭盒里面的rou也要见底了。

    他对上前台小哥有些望眼欲穿的视线,也给他夹了几块,“你也尝一尝吧。”

    前台小哥想起自己之前对程建功的嘲笑,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张了张嘴,但因为没有道歉的习惯,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程建功倒没在意这些,又把剩下的rou分了出去。

    等到这些rou吃的差不多了,程建功一行也收到了很多联系方式。

    当然了,也收到了很多rou很好吃,没什么意见的评论。

    然后程建功就顺势吹了一遍他们的腊rou的制作工序有多复杂,其中又用到了多少的好材料才制成现在这样,然后又引起一片唏嘘。

    立马就有人问了,“那你们的rou价钱怎么算啊,该不会特别的贵吧?”

    程建功早就打好了腹稿说:“如果是零售价的话,我们要的是一块五一斤。”

    豁!

    这话顿时就让在场的不少人的脸色都变了,嚷嚷道:“抢钱呢,一块五一斤rou,这也太贵了,谁能吃得起啊!”

    程建功也不着急,慢慢解释道:“一块五一点也不贵,我们的腊rou你们刚才也尝到味道了,就先不说这些了,你们看我们带过来的这些腊rou,都熏的很干,按照我们自己的计算,差不多一斤鲜rou只能出五到六两左右的腊rou。”

    “现在的生rou一般在七毛钱左右,并且这还是要票的。那这样算下来,大家伙自己买了生rou回家晒腊rou也要差不多两斤才能晒一斤,真要算起来,价钱也差不多在一块二三左右,更何况我们村的腊rou还加了那么多的好料,而且如果找我们村直接合作买rou的话还不用rou票,所以真的不能说贵。”

    这句解释倒是有人听进去了,但一块五和七毛相比,还是有些人多少觉得还是贵。

    程建功就又说:“不过这说的也只是零售价,如果真的是各位的厂子和我们的厂子直接合作的话,那价钱肯定还要给低点,不过这要看具体的量才能定。”

    “况且腊rou能放得久,你们买回家之后只要放在通风阴凉的地方,就是放上两三年也不会坏,想吃的时候,切上一点下来,不管是切成片炒还是蒸,抑或者炖都可以,要是实在舍不得吃但又想尝一尝rou味的,还可以切一片剁成小丁和菜一起炒,也非常的美味。如果细细的吃,一块一斤重的腊rou也能吃上两三个月呢在,这样算下来,一年也要不了多少钱啊。”

    “但是鲜rou就不行了,一是你们本来也买不到多少鲜rou,二是也放不久,更别说做腊rou久放了,就算是有能力买到不少rou甚至做腊rou的,我就说一句,你们城里人住的地方真的能晒腊rou吗?”

    说到这儿,程建功笑了下道:“说句不太好听的,也不是针对城里人,毕竟不管哪儿都有好人和坏人之分,但你们不能否认你们确实不方便晒腊rou,除非一直有人看着。”

    “更何况现在这个关口正是年节,各个厂子都要发节礼,你们真要是愿意谈的话,其实也不用你们出钱。不过如果你们还想要再另外买的话,我们这边倒也可以按照给你们各个厂子的出货价给你们,就不按零售价了。”

    最后这句话又说进了众人的心坎里面。

    这一大早的,他们本就被rou引诱的馋虫乱窜。

    即便现在已经尝到了rou味,但是却更馋了。

    这些有工作并且能出差的人都是能力不错的,这也就意味着这里面有一大部分的人的工资不低,人家一点也不缺钱,缺的就是这些日常必须要依靠票才能买并且还非常难买的rou、油等。

    这些人被程建功描述的言语刺激的都恨不能立马和他谈论一下买rou的生意,但是不可能。

    虽然这些住在招待所的人虽然有不少都属于领导阶层,但他们一不是省城的单位,二也不能立马做主,加上等下还有事情,大部分都说等他们晚上回来后再细说。

    也有省城的单位过来接人的,但是一般这样的人也不可能直接做主,也只说回去后和单位商量。

    程建功一律笑眯眯地点头答应了,等这些人走的差不多了后,他才又看相那位前台小哥问道:“你觉得我们的rou的味道怎么样?”

    “很好吃。”前台小哥点头,“比我以前吃过的任何腊rou都好吃,有种说不出来的香。”

    程建功立马又立马按照刚才的节奏吹了一遍他们的这些腊rou,然后才道:“要不然,我们怎么敢想要卖去沪市。”

    前台小哥听到程建功再一次提起沪市,立马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程建功恍然不觉,又自来熟地和前台小哥说:“我们接下来还要在这里住几天,期间恐怕要不少麻烦你,如果你也想买rou的话,我们也可以给你便宜一点。”

    前台小哥被程建功说的心动,但是他一个年轻小伙子也做不了主,就说:“我还要回家和家里人说一下。”

    程建功就说:“没关系,你随意,不过最好在我们走之前要决定。”

    前台小哥点头,又给他们开了房间,然后才恋恋不舍地目送程建功他们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