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书屋 - 同人小说 - 深宫二十年(sp训诫)在线阅读 - 逢双喜不羡双飞燕,遇痴柔却盼两心同(掌责/板责/竹板))

逢双喜不羡双飞燕,遇痴柔却盼两心同(掌责/板责/竹板))

    逢双喜不羡双飞燕,遇痴柔却盼两心同

    建昭四年,七月初七,牛女相逢日,人间恩爱时。那是我第一次侍寝,皇帝看起来与殿选之日并无二致,他高坐明堂,唤我沈才人,告诉我不必害怕。侍寝前,嬷嬷曾说若有技艺可趁此邀请陛下一观,可我自小不重修习,音律不过堪堪上手,自是不敢有污圣听,故而侍寝之时只是恭顺回话,丝毫没有拔得头筹的春风得意,反而是惴惴不安,明日,又要拜见皇后了。

    侍寝妃嫔入侍前都有一顿开皮板子,女官讲这是为了告诉妃子们勤谨侍君,宫人说这是为了承欢皇帝时更加惹人怜爱。新秀女第一次侍寝时有恩典可免此刑,余者陛下有恩典时亦可免。可是小春告诉我,说入侍前的开皮板子有些玄之又玄的意味在。听说当年太后承恩时,先帝多教免责,可偏偏就是有一次破例足足赏了规矩,就怀了今上。此后妃嫔皆效此法,更有甚者自己求了陛下讨这板子,这还有了说法叫做“红双喜”。

    开皮板子是在沐浴后更衣前由燕寝女官执行的规矩。宫妃跪伏于地不设刑凳,双臀作逢迎之态,责打至红热胀痛即停。我初次侍寝,依照规矩可免此罚,却逃不过翌日拜见皇后的一番。

    “嫔妾才人沈氏,承蒙圣恩,请娘娘赐福。”我半跪在凤仪宫正中,心中忐忑,畏惧即将到来的“赐福”。

    十个板子罢了,眼一闭忍忍就过去了,我反复劝说自己,已经做好了受责的准备。

    皇后景氏略一挥手,太医先上前请脉。只见他三指搭在绢布上,略一沉吟,却是又去扶另一只手的脉息:恭喜小主,小主有喜了。

    我闻言不可置信,这,这就有喜了?娘亲说我在大事上总有运气,果真如此。我被宫女扶起来安置在自己的椅子上,又听了诸位妃嫔的恭贺后才随晏妃回宫,一路上晏妃仍是一言不发的,而我在她身后已然细细盘算起来。

    初次侍寝便遇喜,封赏自不必说,我由才人升至美人,心中却惴惴不安起来。纵观我朝历代后妃,若要在风口浪尖中保全自己,家世、子嗣、宠爱无一不可。我的出身已是后宫众妃间的佼佼者,比之皇后与贵妃的三品家世也是不遑多让,此番若再有子嗣,必然不得草草安度余生,若是女儿嫁娶皆由帝后,若是儿子……长子与皇储若不归于一人,两下如何安生?凡事预则立,我的确该重新为自己打算一番。眼下我尚处力弱之时,必然要有所依仗了。

    初入宫中,诸位娘娘固然同属姐妹,可投诚归顺无异于与虎谋皮,我尚且无法把握诸人性情,又不得常常觐见天颜,眼下,也只有求得太后庇佑方可安稳度日。

    瑶倾宫本是六宫之末,馥玉轩却热闹起来。小春一早便来通报,说叶御女求见,我一见便知她有意与我来往,此时并不是托大拿乔的时候,我依礼应下,事后小春却劝我说宫中往来复杂,若是叶御女得罪了什么人,小主岂不是要受他的牵累?我无奈摆摆手,这宫里,实在是太寂寞了啊。同宫的吕常在禁足至今,晏妃又是供在神龛上的菩萨,想要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建章宫与承天楼,也并非我的归处。

    同月,皇后景氏有喜,皇帝大喜,赏赐无数。皇后有孕时日只比我晚了寸许,眼下男女未知,长幼未定,让人如何不焦灼。我日日盘算着自己与孩儿的前程,到建章宫比往日更加殷勤,闲时还不忘提点父亲,要他忠君爱国,父女同体一心,方不失人臣之道。

    皇后与皇帝恩情甚笃,哪怕此时皇后已经无法侍寝,皇帝依然留宿凤仪宫,甚至于今年新进的秀女尚有未见天颜者。我虽艳羡帝后之情,却也感激皇后当初的引荐之恩。入秋以后我不再到荷花池边赏景,反而多往建章宫与太后说话,太后性情极好,待我也愈发亲厚,反而是晏妃这亲侄女,她竟不闻不问。

    宫中传闻晏妃欺凌宫人,瑶倾宫常有宫女惨叫之声,我虽与她同住,却日日长在建章宫,皇后问起我,我自然推说不知,倒是吕常在站出来,说晏妃治下严苛,宫女太监稍有不慎便要挨打受罚,瑶倾宫中日日挨板子的奴才,她连出门都要绕开瑶光殿门口的影壁,谁知道那后头有没有一个露着光臀跪铁链受罚的宫女呢?

    皇后闻言大惊,宫中自有法度,岂闻此事?吕常在又说道:瑶光殿规矩大是一则,另外瑶光殿中自有刑具,晏妃要责罚宫女,不必传掖庭的人,直接按在院子里便打了,嫔妾亲见一宫女双手合系与刑凳前,半身卡在凳上,双膝下垫着铁链,掌事的吟静拿着竹鞭狠狠抽打,那宫女扭动之态为晏妃不喜,又加罚了掌臀四十才被放下来。

    依吕常在之言,果真在瑶光殿找到了她所说的那些东西,于是皇后下令,晏妃贬为昭媛,退居未央宫中,由贵妃教导,又传谕掖庭将晏氏板责三十,以正宫规。

    那是我第一次在晏妃脸上见到除霜雪之外的神色,她照规矩向竹板子恭敬拜过,由宫人按在长凳上受罚。吕常在被她眼中的怨毒之色惊倒,没过多久,陈贵妃便在居所中发现鹤顶红,此事甚至惊动了宿在凤仪宫的皇帝,一路查下来吕氏便被打入冷宫。至此,瑶倾宫就只余我一人了。

    皇帝偶尔在白日里过来瞧我,除却这种无望的等待,我常去承天楼中祈福,一来二去结识了承天楼的司祝,一个对皇帝情根深种的女子。她对我说伴君是她期望而不可得的福分,我说,荧烛末光,增辉日月罢了。

    或许,还有我不敢说出口的,甲之蜜糖,乙之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