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二人唇齿相接，鸣人的脑中短暂有一瞬的空白，内心却又前所未有的平静，仿佛有什么东西终于尘埃落定了似的，而对方也只是怔住了片刻后，便沉默地扭开了头。

    纵使他们二人彼此心意相通，无需再用言语与行动去证明些什么，可这个吻依然像是突然撕开了最后一层遮羞布，一时间，双方竟都只能沉默。嘴唇上仍残留着陌生的触感，异样的酥麻在皮肤下涌动，而这只是带来了更加深刻的痛苦。

    “你、唔……！”

    佐助的话音未落，便突然被鸣人一把揪住领口，旋即被一个猝不及防的亲吻将声音尽数堵在了嘴里。

    笨拙的亲吻毫无章法，而被吻的那个人还要更加慌乱，假如说刚才那个吻，还可以勉强以意外来解释，这个吻就如同在二人心涧掷下的一块巨石，刹那间便激荡起剧烈的浪花。

    “喂，鸣人！”

    佐助猛然推开鸣人的肩膀，他的表情扭曲，几乎是痛苦地质问道，“你明白这是在做什么吗？这种事不是朋友，更不该是兄弟间应该做的……”

    “嗯，我知道。”

    鸣人抬手，温热干燥的手掌覆上佐助的脸颊，嘴角露出一个浅淡的、几乎有些释然的笑。

    “你也知道的吧，佐助。”

    鸣人的手轻轻按上佐助的胸口，搁着衣物，隐约能感受到其下心脏在跳动。情绪伴随着彼此查克拉的流动而奔涌，赤裸裸的无从遮掩，炽热到极致，反倒莫名悲凉，异样的情绪令胸口一阵阵地发紧，连带呼吸也变得沉重。

    “其实我也是刚刚才搞清楚。”

    鸣人的眼帘低垂，不去看佐助的眼睛。

    “起初，只要看到你难过的表情，我的胸口就好像有一块大石头压着那样，沉甸甸的；后来，光是想到你，我的心脏就已经一阵阵地发紧，想要碰触你，想要抱紧你；现在，光是看到你的身影，我就已经没办法再去思考任何东西，或是做其他事情。”

    “嘛，虽然做都已经做了才这么说有点无赖，但是，佐助，在亲上你的那一刻起，我忽然就明白了……真的是，为什么到现在才发现，我们到底是多么了不得的大傻瓜啊。”

    鸣人在笑，他的表情却有些忧郁，“对我而言，佐助，你从来不仅仅只是朋友或是兄弟这么简单，你将我从孤独的深渊中拽了出来，对我而言，你是既是目标，也是憧憬，是那个无法取代的唯一。”

    “我从来没有思考过这意味着什么，大概就像是你说的那样，没有拥有过，便谈不上失去，一旦品尝过这份羁绊的滋味，便再也无法忍受失去它的痛苦。我以为只要自己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能够和你站在一起，把你带回我身边就会变得满足，可事实上，我可能远比自己想象得要贪婪。”

    “一旦意识到了这份感情，我就再也无法无视它的存在……甚至，连向你说谎、否认它的存在都做不到。即使被你笑话也好，佐助，我啊，只要一想到失去你，就觉得一切的一切，全部都失去了意义。”

    鸣人的手无意识地按上了胸口，布料在拉扯中被攥得扭曲变形。

    “我喜欢你，佐助。喜欢，非常喜欢，最喜欢了……我，爱着你。”

    鸣人的声音沙哑而干涩，语气却是温柔的，每一个喜欢，都像是梦呓般轻柔，却又决绝得令人无力。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鸣人。”

    佐助默然片刻，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那一抹挣扎已然消失不见。他平静地直视鸣人的双眼，月光下，他的目光幽深，看不到丝毫动摇。

    “那又怎么样呢？”

    “我承认，你对我而言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存在，我对你……早就已经超出了对朋友，甚至是对鼬的关心。没错，朋友也好，兄弟也好，或许我曾经将这份羁绊当作是友情和亲情，可是这份感情，早在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变了质。”

    佐助的语气平静而冷漠，他把自己抽离开来，仿佛在叙说别人的故事一样事不关己。

    “在意识到自己对你有着非比寻常的在意之后，我逼迫自己压抑对你的感情，不要去想这些与复仇无关的事，可是越是强迫自己不去理会它，它的存在感便愈发强烈。你称呼它为爱……某种程度上而言或许是有些类似吧，但我清楚地知道，这份感情其实根本没有你所谓的那么高尚。”

    “它有时的确会带来欣喜，但更多的时候则是痛苦，最荒谬的莫过于让我滋生了不该有的希望，而你，鸣人，你的每一个眼神，每一次回应，只会让我更加渴望得到你，占有你，拉着你与我一同坠入痛苦的深渊。”

    酸涩的疼痛从彼此胸口蔓延开来，在这份痛楚的驱使下，鸣人没有说话，没有打断佐助，只是安静地听着那些剖白，到最后，鸣人的心反倒是奇妙地逐渐平静下来。

    “好啊。”

    鸣人轻轻地开口，眼神坚定而温柔。

    “坠入深渊也好，地狱也好，成为修罗也罢，鬼神也罢，你在哪里，我就追逐你到哪里。佐助，你别想甩开我，不管你乐意还是不乐意，也不管你究竟承不承认这是爱，”鸣人的手握成拳，轻轻地砸在佐助的胸口，“这里，是不会撒谎的。”

    “……”

    这一回，佐助没有再否认什么，只是沉默地看着鸣人。

    风从草地的尖梢上拂过，拉扯着他的衣摆与发梢，也将厚重的云层挑开。

    悬崖的豁口将月光截断，柔和的光线照在鸣人身上，将他碧蓝的眼眸淹没在一片水色温柔之中。

    鸣人摸上佐助的脸，慢慢凑过去，跨过光与影的交界，再一次亲吻他的嘴唇。

    这个吻不带任何的情欲，鸣人亲得很认真，很孩子气，仅仅是唇瓣相接，小心地，温柔地，如雨滴落在湖面，每一个亲吻都在认真地诉说着他的决心。

    这一次，佐助没有拒绝，但也同样没有回应。直到唇上的温度离开，他才缓缓开口。

    “鸣人，珍视同伴是你的优点，同时也是你最致命的缺点。你的优柔寡断和自以为是早晚会害了自己。”

    他的语气是如此决绝，带着高高在上、置身事外的傲慢，那双眼睛却始终注视着鸣人，片刻不曾移开。

    “喜欢，喜欢又如何？既然你的梦想是成为火影，就应该痛快地放手，将时间和精力花在更有价值的人和事物上，而不是像这样，和我这种违背大流，注定不得善终的人纠缠不清。”

    话尽于此，二人俱是无言。原以为将话说透了多少会更加释然，佐助的心情却没有因此得到改善，反倒更加沉重，以至于连呼吸都开始困难。

    “佐助，你说得不错……假如我现在放开你的手，凭我们现在的实力，我们或许都能各自过上不错的生活，但是，如果通过这种方式……要我舍弃这份感情，舍弃你，就算成功当上了火影，我也绝对高兴不起来！因为这样可一点也不符合我的忍道！”

    “一个忍者，假如违背了自己的忍道，那还能称得上忍者吗？一个人，假如连忍者也算不上了，又怎么能有资格成为影呢？”

    “你太天真了。”

    佐助道。他的手按上鸣人的左胸，查克拉的力量翻涌，甚至开始具象出闪烁的雷电。

    “鸣人，对我而言，你或许是有那么一点特别，但对于我想要的那个目标来说，这也不过只是阻碍罢了。我能对你起一次杀心，就可以做到第二次、第三次。”佐助慢慢抬头，他纯净的黑眸被血色蒙蔽，“这一次，我不会刺偏。”

    “如果你真的这么想……”

    鸣人抓紧佐助的手腕，非但没将他推开，反倒用力地按在自己胸口。手掌与指尖将外套撑出深深的凹陷，心跳从掌心传来，一下，两下。

    “那你动手吧，佐助。”鸣人直视他的双眼，手上的力道不断收紧，“如果非要有谁成为你证道的祭品，那个人也非我不可。”

    “你别自以为是了——”

    电光飞舞间，惊人的高亮闪烁，在鸣人微微睁大的眼中，佐助狠狠地将他的手甩开，手掌白光乍现，猛然袭向他的胸口，呼啸间嘈杂的雷属性查克拉犹如千鸟啼鸣，鸣人胸前的衣物瞬间化作碎片扬起。

    鲜血顺着指尖一点点滴在地面，佐助扶着膝盖，精疲力竭般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鸣人呆呆地看着他，胸前的衣服从左到右被尖锐的查克拉能量划出了一道巨大的裂口。

    看着面前低垂着身体的佐助，鸣人下意识抬手，手还没落到佐助的肩头，佐助忽然伸手，他的动作极快，一把揪住鸣人的衣领，鸣人猝不及防被拽了个趔趄，旋即，嘴唇便被一个柔软的物体堵住了。

    这个吻与之前的都不同，带着某种渴求，guntang而热切。唇齿厮磨间，本能地张开嘴，可是没有人很熟练，牙齿与舌头嘴唇像是有仇，很快就把嘴唇磕得红肿，就连舌头也被尖锐的犬齿蹭伤，麻木地隐隐作痛。

    可是没有人想要停止。他们既像是在争夺主导权，却又更像是在调情，佐助将鸣人按倒，鸣人转身又将他压在身下，酥麻从小腹深处涌现，欲望被彻底勾起，下体被裤子勒得生疼。

    感受到某个鼓胀的硬物抵在腿根，鸣人下意识地用腿蹭了蹭，佐助的反应是前所未有的剧烈，他的身体猛然弓起，呼吸骤然停滞，旋即更加热情地吻上鸣人的嘴唇。他的手挤进两人紧贴的身体间隙中，反手摸到鸣人鼓胀的下体，隔着裤子抚摸。

    “佐助……”

    稍微错开嘴唇，鸣人低声喊他的名字，佐助应了一声，再次抬头吻了上去，他轻轻吸吮着鸣人的唇瓣，手指微微张开，让隆起的部位在自己的指缝间来回摩擦，指尖若有若无地在敏感的前端打着圈。

    鸣人短促地吸了一口气，在强烈的刺激下，他下意识地撑起手臂，想分开一些距离，却被佐助伸手按住后脑。

    “喂，别动。”

    两人的面颊贴得极近，鸣人几乎可以从那双的黑得深邃的眼眸中看到自己的倒影。佐助直直地看着他，鸣人忽然感受到某个硬物紧贴在自己大腿上，轻轻地摩擦了几下。

    “没错，这就是我对你的感情。”

    佐助的唇角勾出一抹笑，但那双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笑意。他开口，语调里带着一丝嘲讽，声音却是极轻的。

    “害怕了吗？你这个胆小鬼。”

    “……怎么可能。”

    鸣人急切地吻住他的嘴唇，像是要证明什么那样，又像是要将这些年里，那些无法述之以口的、隐秘的欲望，尽数宣泄在佐助的身上，而佐助的回应还要更加热切，他紧紧地勾住鸣人的脖颈，迎合对方唇舌的侵入，带着某种不顾一切的决绝。

    厚重的云层将月光荫蔽，他们不断亲吻，拥抱，毫无章法的生涩爱抚，却带来了令灵魂也为之颤栗的愉悦，直到什么也射不出来，他们仍然执着地在彼此的身体上留下印记，直到不知何时沉沉睡去方才作罢。

    明月西沉，待到佐助转醒时，他们依旧紧紧相拥。

    佐助撑起身体，原本披在他身上的外套随之滑落，他环视四周，目光最终落在睡着的鸣人身上。他抬起手，在即将触碰到鸣人脸庞的那一刻，手指动作戛然而止。

    “……”

    佐助微一抿嘴，眉眼却是舒展开来。他放下手，而后俯身在鸣人的唇角轻轻印下一吻。

    “……嗯……佐助……”

    感受到异样的动静，鸣人从睡梦中醒来，他茫然地睁开眼，蓝宝石似的眼珠在眼睑的开合下跃动着漂亮的色泽。

    “醒了？”

    佐助正整理着自己的护腕，听到身旁的动静，目光便下意识地落了过去。

    “……嗯。”

    抓着外套，鸣人迷迷糊糊地爬起身，边穿着外套，边朝着佐助走去，他里层的单衣此时不知去了哪里，上身赤裸着，一夜过去，他胸口被千鸟所划伤的部位已经彻底愈合，几乎看不出痕迹。

    “哇，这个地好硬，睡得我浑身都在痛……”

    鸣人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困倦看着佐助，看着看着，便渐渐睁大了双眼。

    “留下痕迹了……”

    鸣人惊讶地抚摸着佐助锁骨上的吻痕，还没等佐助有所反应，他忽然笑了起来，“是我留下的。”

    “笨蛋。”

    佐助将衣领拉起。情欲的痕迹被严严实实地藏在了衣物下，那吻痕却好像透过了皮肤，烙在了他的心口，让心脏躁动不止，久久不能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