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不躺了开卷

    君士坦丁眺望海峡，眼前浮起泛人类史的童年和临终、与迦勒底海钓的旧时风光。

    “你是不是在那里很难过，所以才想折磨自己？”美狄亚问，“我是说，伊斯坦布尔……”

    “没有你想得那么难过。”

    “真是无情！传下去，东罗马皇帝是恨国党！”

    “突然如此，我也要反击。你也是一位公主……如果身处罗马鼎盛时期的科尔基斯，你会怎么想呢？那里可是前朝和波斯人的主战场。说是前朝，也有快一千年了吧。”

    “大概会把罗马人和波斯人都杀光吧。”

    “是吗，嗯，真是魔女的回答。”

    “你呢？”

    “……国家的主人由皇帝变为人民和元老院，错了，议会，也是一种周而复始。但我能感觉得到，城市对我留有偏爱，和我感受过的所有善意都不同。不是罗马、不是主、不是不同的御主、不是君臣、不是你我的友谊、不是夫妻的忠诚，而是……啊，我说不上来。只是我想，如果你在另一时空的科尔基斯，也会体会相同的眷恋吧，”言毕，他感觉自己说了多余的话。

    “你这种感觉……说是多愁善感好呢、还是巴西琉斯特有的复杂好呢？”

    君士坦丁楞了片刻，先前美狄亚以通用的“皇帝”称呼他，他知道那保留是神代的高傲。因为“巴西琉斯”是古希腊传下来的封号，神代有这个称号的王者多是史诗中的大英雄，含金量和十五世纪的末代王朝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君士坦丁知道这是朋友的偏爱，他这时如果领受好意，就不该多说。

    然而对于国家，他依然坚持：“那控制地震的魔术……虽然是个不情之请。我还是要坚持一下。”

    “去找御主吧，等到你们定下这件事，我就告诉你对应的术式。”

    君士坦丁回米斯特拉斯整理资料、收拾房间、对斯弗朗齐斯和Pretender做出安排，不忘辞掉那份小小的店员工作。完成一切之后，他对藤丸立香打去通讯，说了灵脉和测绘之事。

    世界之王的一面上线：“躺不稳了？”

    “如此反复打扰御主的安排，实在对不起，我还是需要回去一段时间。即刻动身。”

    藤丸立香当然听懂了这即刻动身的意思：“不要浪费昂贵的票，我去接你。”

    买高扬斯卡娅的单独显现权能服务用了一万杜卡特，藤丸立香是知道的。既然先前动用了德拉科，这单程票怕是要再换人。君士坦丁祈祷来的别是杀生院祈荒或者伽摩，回她俩人情得起yin祠。现在国力没到那个时候。

    藤丸立香响应了他的祈祷，陪她降临的是幼体提亚马特。提亚马特见了君士坦丁，展露微笑：“这是……只听母亲的话的孩子啊，父亲的话偶尔也要听哦。”

    这个“偶尔”用得就非常精妙，充满母亲对家庭的协调感。

    君士坦丁回到布雷契耐宫，皇宫变了庞大的菜园子。绣球花、牛棚、鱼塘、葡萄架、瓜田、西红柿地，有的没的一应俱全，还有打了洞的兔子在跑。Pretender见他来，换了斯弗朗齐斯外观的灵基，给他个温和的拥抱：“您就说这金锄头的福分要不要吧。”

    “做皇帝的感觉怎么样？”

    “哎呀，”Pretender做个嫌弃表情，“太受苦了，您有空还是到我家来吧。”

    君士坦丁笑了，分享双重秘密的感觉很好，他们回到寝室里，那里备的箱子他之前在通讯里看到过很多次了，就快乐地坐进去。他和Pretender对好政务口径，挚友的气息让他感到幸福。

    他到了御主房间里，重复他的要求。

    上线的世界之王藤丸立香倒是很通情达理：“如果要镇压这个地缘的地震，按这个特异点的条件，非成熟的空想树不可。启动空想树意味着将你的国家化为异闻带、参与汲取宇宙能量、时间之开枝散叶的争夺。你为了国家，付出的代价却也会是国家。年限确定的前提下，这事倒是可以做，但我不建议你去卷。”

    君士坦丁简述了他的罪孽，从早调斯弗朗齐斯一事到还不清的债务，他需要在漫长的时间中赎罪。藤丸立香能理解这个赎罪，但是她发现，虽然米斯特拉斯教堂道歉一事的结果是她想要的，但过程真是谬之千里。

    “好了，按你想的来吧，”世界之王对她的封臣向来仁慈，“罗马会成为一道防线，欧洲的、人理的，在666年的期限里，愿国家与你一同，得见你想要的罪孽清偿。”

    两颗空想树种子被送到君士坦丁手上，之后，一颗随“颠倒”的圣杯一同纳入15世纪君士坦丁堡旁的博斯普鲁斯海峡，另一颗随“顺序”的圣杯深埋于21世纪米斯特拉斯的泰格图斯山中。

    比起其他记录的异闻带空想树以星系或者大神为名，东罗马异闻带的空想树名字起得就很小，还带点科学。

    空想树名为LP876－10，是天文学的命名，为水瓶座星系的北落师门C星，和君士坦丁本人命格有微妙的影射：水瓶座为本人生辰星座；北落师门为军门星、主征战杀伐，呼应本人军旅生涯；北落师门C星位于主星北落师门和周围螺旋星云之间，映衬东罗马位于欧亚大陆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