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书屋 - 高辣小说 - 野有蔓草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妞的屍身就在墓里,完好无事.

会是谁的善举呢?原婉然沉吟,可能经过这儿的有蔡重、村人和陌生旅人.蔡重甭提了,专干坏事;村人帮忙会像李大问清究竟再动手,所以,是那旅人帮的忙吗?

念在旅人善心为黑妞布置墓xue,原婉然对他的火气几乎消没,更庆幸他只抱黑妞进坟,没掩上土——自己回来若见到填平的墓xue,没亲眼见到黑妞入土,总是无法放心.

她缓缓爬下坑蹲在黑妞身畔,如同平日那般,轻轻对牠摸头拍背,心里清楚这是最后一次了.

"黑妞."她轻唤,明知黑妞不会回应,她还是唤着:"黑妞啊."

黑妞,谢谢妳陪我这么久.原婉然在心里默念,妳好好睡吧,山坡地高,韩一回来,妳在这儿远远就能看到.我会告诉他,他不在的时候,妳多么想他.

她静静看了黑妞一会儿,展开靠在坑壁的席褥覆上牠,爬上地和李大一块儿填土.李大手脚俐落,很快墓xue变成平地.

"韩嫂子,"李大夯实地面,道:"妳喜欢狗,我家一窝小狗崽刚好断奶,明儿送妳一只吧,看门作伴都好."

原婉然对着墓地回忆黑妞生前可爱处,正伤心不过来,对李大提议不曾细想,只是茫茫然应好.

她形相端丽纤弱,愁眉不展时不消说多麽楚楚可怜,李大脑袋一热,终於没忍住.

"韩嫂子,韩大哥一直没消息吗?"他问.

"嗯,"提起韩一,原婉然如梦初醒,戒心再生,立刻打叠精神回道:"人反正在回来的路上,犯不着递信."

"假使韩大哥不回来……"李大摆弄锄头的手势突然变得笨拙,"妳……我……我们……"

她微笑,"我当家的再不回来,错过你和红姑的喜酒多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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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後淅沥沥下起雨,原婉然躺在床上,聆听雨水点点滴滴敲打屋顶青瓦.

今天过得不是普通的折腾人,她呵欠连连,很困又不敢睡,生怕蔡重摸黑上门作耗.

床旁靠墙妆台上,陶土烛台插着的蜡烛火光摇曳,冷不丁轻轻啪的一响,灯花爆了,房内光影应声晃动,光芒暗下些许.

灯花爆,喜事到.瞌睡沉沉中,原郪然恍惚记起这话,所谓喜事包括情人到访,她因事及人,想到韩一.

夫妻俩相处短暂,她渐渐忘记他长什麽样子,最记得他的眼睛,眸光清冷,在最该温情旖旎的洞房夜,依然宛如出鞘利剑.

韩一离家时,将契约文书推到坐在桌子彼端後的她面前.他长年习武,手大而厚实,粗骨节,指尖抵在盖妥官印的黑字白纸上静静不动,用看的便觉着充满力量.

"家里的屋子田地都过到妳名下."他声音低沉,说起话总是不疾不徐,平静无波,弄不明白出於从容抑或冷淡.也许两者都有."军饷我会托人转交,加上田租,够妳不愁温饱."

又道:"走或留,等我回来再谈.目下妳顶着我韩一妻子的名号,妳娘家不敢动歪脑筋."

韩一说的丝毫无错,娘家人担心韩一回来算帐,没再打她坏主意;丈夫对她的银钱供给不断,加上她自个儿绣花挣钱,一个人过活无人管束,手头宽绰,当她意识韩一可能凶多吉少,守寡成了最好的抉择.

今天的事令她明白,自己只要是孤家寡人,娘家和蔡重便要挟着亲人的身份算计她,与其让他们摆布,不如自己另外找个人嫁了,断绝他们的妄念,大家清净.突然她想到另一个人,那人也音讯全无,不知是否安好……

想着想着,恍惚间正厅咿呀门响,她一骨碌坐起,惊疑不定.大门明明反锁上的,怎麽打开了?

不等她理出头绪,蔡重走进寝房,眼睛绿光闪闪.

她第一个念头便是逃,身子却不听使唤,各处关节像灌了铅,沉重难动.

"破货,"蔡重怪笑,"这次妳躲不过了."

白日的恶梦又回来了,而且变本加厉,蔡重飞快脱去衣服,赤条条跳上床压住她,两手扒抓几下,她特意穿了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嗤啦啦碎成一片片,身上一丝不挂.这回蔡重不再花工夫作任何抚弄,直捣黄龙打开她双腿耸腰凑去,很快她感到一件热硬物事顶上自己下身门户.

她明白接下来将发生什麽事,可恨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心底绝望极了,忍不住迸声哭喊.

"不要,不要."

突然身子不由自主摇晃起来,蔡重消失在黑暗中,下一刻她掀开涩滞的眼皮,睡眼就着昏黄的烛光觑见有人坐在床沿,俯身探看自己.

真是蔡重?她全身激灵,张开檀口要叫,那人手快,先一步抚上她的脸,却不是捂口禁声,而是掐在两颊,制住她齿舌不能动弹.

"别又想不开."那人懒洋洋道,前倾上身与她四目交投.

他生得极俊美,麦色肌肤,剑眉斜飞入鬓,星眸似笑非笑,薄唇一角斜勾,很见几分不驯邪气.

她如惊弓之鸟呆呆瞪了他半晌,心头迷茫.

那人笑问:"怎麽,不认得我了?"问归问,并不介意的样子,松开按在她颊上的手.

电光火石间,她记起韩一身旁经常跟着一个少年,面如冠玉,唇若涂朱,笑或不笑时,眼稍眉角都透着慵懒浅笑,好像天塌下来也无妨,只有那次,那张漂亮脸蛋没有一点笑影儿,盯着她一字字道:

"你害大哥,我便杀妳."

眼前人与回忆中的少年容貌渐次重叠,不同的是他晒黑了,五官、轮廓经过时间和风霜砥砺,成熟刚气许多.

"赵野?"她脱口唤道.

第四章:信妳清白

赵野笑了,摸了摸原婉然的头."总算还记得老公."

他生得极好看,湿漉漉的眸子惯常蕴三分慵懒闲适笑意,看人时深深看进人眼里,於是随便打声招呼也显得别有情意,令人受宠若惊,像此时言笑晏晏,换个女子能错觉他对自己一往情深,芳心化成水去.

原婉然拜他为了韩一恫吓过自己所赐,脑袋清醒,不至於自作多情,只是苦笑:哪个女子能忘了所嫁的那个人?何况她一嫁嫁俩,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