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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护着吧。

分别

不觉已过去十月，今日便是叶将军生辰，加冠礼毕，即刻回朝。

谢云汐对着铜镜细细地梳理着如瀑的青丝，心中悲伤难已，不由得红了眼眶。

匣中青玉簪静静躺着，在阳光下闪着光，清冷中添了一丝温度。

拒绝了珠儿的伺候，她缓缓梳好了头，拿起玉钗插入发间，再未添其他首饰。

案上的方巾小心地放着，白色的丝绸上用淡色细线刺了一行小字：静待君归。颜色极浅，若是不仔细，还当真看不出来。

谢云汐从柜中取出一匣子，上好的梨木和精致的雕刻工艺昭示着其中不凡的物什。

一枚上好的白玉扣，成色不次于叶洵所赠玉簪。她轻轻拿起玉扣，用先前编织好的黑色细绳串起来。

这是娘亲在世时留给她唯一的东西了，她把玉扣用方巾包好放进匣子里。

心爱之物自与良人。也算是达到了娘亲的期望。

「小姐，已经巳时了。」珠儿轻声道。

「怎地这般快？」谢云汐柳眉轻蹙，倒是不觉自己这话问得好生无理，无论何时，时间还不是一样过，怎会为人停歇？

珠儿倒是知晓自己小姐的心思，打趣道，「小姐巴不得把日子掰成两半过呢！」

谢云汐掩面笑了笑，眉间忧色似乎淡了些许。

「走吧，今日他加冠，云意楼人多，到时候人多口杂，落人话柄。」谢云汐说道。

「小姐，你不知叶将军为了小姐你，包下了这整个云意楼？」珠儿有些惊讶，想起来忍不住拍了拍脑门，「哎呀！瞧我这记性，竟然忘了告诉小姐你，珠儿该罚！」

「你呀，」谢云汐笑了笑，「我几时罚过你？只是你这性子也该改改了，免得以后吃亏。」

「小姐可是说好，要一直护着珠儿的。」珠儿撒娇道，「可不许不要珠儿。」

「你终归是要嫁人的，待你及笄，我便把卖身契予你，再许个好人家。」

「小姐！」珠儿红了脸，小声道，「就算嫁人了，珠儿也要一直跟着小姐。」

谢云汐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并未将这话放在心上。

此时也不是什么节日，云意楼周围人不算多，见这里被包场了，也不会多做停留指指点点。

「叶将军真是贴心，一门心思为小姐着想。」珠儿嬉笑着，「这下便不用担心会落人口舌了。」

谢云汐心中愈发苦涩。

珠儿先一步下了马车，再服侍谢云汐下了车，两人款款进了这茶楼。

见到叶洵那一刻，一腔郁闷一扫而空。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感，亦无别前愁绪，不过岁月静好的温馨，再无其他。

情这一字有如离别，又有谁人又说得透呢？

林秋走时只有程凉一人相送。郑芸昭行动不便，再加上下了决心不提旧事，也就顺势断了和林秋的来往。

那卷故人魂，不过是为了让林秋少一些愧疚罢了。

而林秋回乡几月，就像是个笑话。

君主说自己征战多年，家中亲人应该多有牵挂，还是应当回故乡看看。而林秋背井离乡失去双亲之事在朝堂上也不是秘密，回乡探亲，不过是一个再拙劣不过的借口。

“林将军，皇上遣末将前来迎接。”来人眼生得很，林秋没有理会。

“久闻将军为人孤傲，如今看来，可真当是名副其实。”那人眼中闪过不屑，不过是个二十岁的小子，在这儿给他甩脸色？

“不敢当。”林秋面无表情，“阁下是？”

“我姓赵。”那人虽有收敛，神色却是掩盖不住的傲气。

赵氏有一女升了贵妃，在官场上自然该得意一阵。

这么快就找好接手他位子的人了？林秋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嗤之以鼻。

“赵将军，久仰了。”林秋客气道。

赵谦显然被这一声将军给取悦了，笑了两声，和颜悦色了些许。

“林将军即刻随我启程？”赵谦口中虽然叫着林将军，却丝毫没有作为下属的自觉。

“好。”林秋点了点头。

“雁南兄。”程凉开口了。

不如我同你一道去参军吧。

程凉马上要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回去，“今日你我就此别过罢。”

林秋等着他接下来的话，却是一片寂静，他点了点头，掩去心底的失望。

“好。”正待他要转身上马，程凉猛地上前了两步，靠近他的耳侧低声说道：“记得你答应我的，我等你回来。”

“好。”林秋只是说着这一个字，心中却是无比坚定。

程凉笑了，笑得没心没肺的，一点没有离别的样子。林秋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抱了抱他，道：“我会记得的。”

程凉愣住了，有点猝不及防，但还是回抱了他一下。

这一个拥抱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林秋翻身上马，两人同时抱拳。

“再会。”这是他们的约定。

终·一念路成双

秋尽冬至，入雪逢春。

少了个人，程凉日子还是照样过，不过较往常少了些伤春悲秋。

或是因为倦了，亦或是因为敞开了心扉，也不必再说什么愁了。

亦或是，知道何为愁了之后，反倒不愿提及了。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

程凉并不嗜酒，闲来无事，只好爬上临江楼解闷。

但他不似林秋那般沉静，别说站在那里一个时辰，就是一炷香，也使他无比浮躁。更别提站久了累了会是哪般情况。

几月过去了，林秋应当早到了战场，听闻鞑子前些年蓄了力，这时正准备着反扑，虽然对林秋的能力十分信任，也免不了担忧。

程凉上楼，只是吹吹风散散心，心情好了再题几个字，铺纸笔作一幅画。

然而却都不得要领，少了几分韵味和灵气。

时间过得挺快——对于程家其他人来说。

少了程凉平时的作妖，程媛也恢复了正常的生活轨迹，和门当户对的可靠青年定了亲。年终将近，全家人忙里忙外，其乐融融的。

真好。程凉心想。又被自己这感慨万千的样子给逗乐了，一个劲儿地在那儿笑。

“阿凉，别傻乐了，过来帮我贴下对联。”二哥唤了一句，大哥年前已经成了家，家中少了一人，需要程凉的地方自然也就多了。

“来了。”程凉应着，小步跑了过去。

“这个字写的不如我的好。”程凉一边将对联铺直，一边评价道。

“得了吧，你这字，谁能看得懂啊！”程媛挖苦道，这人年后就要嫁人了，金贵着呢，一家人好好供着，什么也不让她做。

“大小姐，我这是艺术，”程凉啧了一声，“都是要嫁人的人了，还这么不知收敛。”

“哼！”程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