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天权

    凝光回来的时候北斗才刚起来，“那么早去哪了？”北斗在凝光一进门就抱住了她，埋在她的发丝里细嗅着凝光身上的香气。

    “去买早点了，饿不饿？”凝光顺手摸上北斗的腰。肌rou的手感还在，可别饿扁了。

    “饿，快饿死了！”北斗知道凝光一大早出门肯定不止买早点这么简单，但凝光肯定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她不说，那她也不追究。不过不用猜也知道，应该是跟生意相关。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无利不起早？

    后面几天两个人都抽出时间来陪对方，今天一起去听戏，明天去钓鱼，后天去了远离市井的望舒客栈。

    望舒客栈四面环水，风景宜人，虽然住客不少，但基本都是来来往往的商贾，谁也不认识谁。两人选了间高处的房间，白天凝光教北斗下黑白棋，这是最近在璃月新流行的棋种，因为规则简单，不管是权贵富商还是平民百姓都喜欢玩。就连谈生意，也会有先开一局黑白棋来试探对方的情况。

    凝光毕竟比北斗玩得早，就算北斗已经掌握规则，但有些技巧也不是能在短时间内一下摸索到的，几局下来是屡战屡败。但北斗又怎么会是服输的人，一直到深夜北斗还缠着凝光下棋。凝光两眼泛酸，已经开始犯困了，失手下错一招，被北斗赢了一局。

    凝光看着北斗苦了一天的脸终于笑了起来，不禁摇了摇头。打持久战真是打不过她呢。

    第二天，北斗兴冲冲地叫醒凝光来下棋。可是昨天下了一天，一直到深夜，上了床又被北斗折腾了两次，现在完全没睡够。

    “让我再睡会……”凝光声音懒懒的，从北斗手里抢回被子盖住自己裸露的身子，蒙过了头。

    凝光感觉自己没睡多久，又被北斗摇醒了。

    “都日上三竿啦，凝光～”北斗凑在床边，甚至把棋盘都拿来了。

    凝光睁眼看窗外果然日头已经正烈了，看着床边的棋盘不免后悔是不是不该教北斗下棋？

    “这要怪谁？”凝光掐住北斗的脸质问道。

    北斗笑嘻嘻地握住凝光的手亲了亲，每次北斗耍无赖的时候都喜欢这样，搞得凝光没脾气。

    “去把棋子拿来。”凝光现在还不想起床，只披了一件上衣便开始有一招没一招的与北斗对弈。

    不过睡了一觉北斗的思路已经比昨天清晰不少，凝光也不知不觉从困顿中愈发清醒，下无可下之际，凝光坐正身子开始穿衣服下床了。

    刚才没睡醒，下了几招昏招，得再来一局。

    北斗内心偷笑，昨晚睡前她还在脑中复盘了几局，现在已经摸到了凝光的套路，虽然还不知道有什么破解之法，但是可以先拿黑子堵她的路。

    一天下来，虽然还是凝光赢得多，但两人已经下得有来有往了，北斗果然不管做什么都学得很快。

    北斗的假期比往常长一些，凝光也不能天天陪她玩，在案牍前处理事物的时候，北斗便陪在旁边看些话本，最近从稻妻那边传来了一种叫轻小说的文学体裁，在特殊章节配上插图，阅读起来十分有意思。正在看的那本是以大海盗时代为背景的，有神之眼的少年从无到有，一路寻找自己的伙伴，以成为海上霸主为梦想的热血冒险故事。

    北斗在船队的生活并没有像故事中那么有趣且波澜壮阔，大多数是枯燥的训练，或是刀剑相向的战斗。但有时关于同伴的故事会产生共鸣能使得她又哭又笑的。如果以后有自己的船了，她也想有志同道合的同伴，一起去冒险，气氛就像家人一般。

    大概是快乐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北斗要回船队的日子如约而至，临别时三步一回头，眼中充满了不舍与抱歉。凝光心中五味杂陈，她当然希望北斗长留在身边，但她更不希望自己成为北斗的绊脚石，她希望北斗能心无旁骛乘风破浪，而自己则是她最可靠的港湾。船总会归航的不是吗？如此想着，凝光便向北斗挥了挥手，让她安心往前走。受到鼓舞的北斗便没了顾虑，大步上了船。

    “嚯！北斗！你最近去哪了？想找你玩儿都找不到。”一个右眼带着眼罩的同伴搭住了北斗的肩膀，然后神情一下变得严肃起来，凑到北斗衣服上仔细闻了闻，“好家伙，你去沉迷温柔乡了是吧？这香味你以前可没有！”

    北斗听说这番话便抓起自己的衣领闻了闻——果然，是凝光的味道。太好了。

    一个月后，永泰商会大赚了一笔，凝光因为北斗的情报也跟着吃了不少rou，这让璃月的一些富商都倍感意外。早年的经历让凝光在璃月已经小有名气，但对她的评价不过是头脑灵活，办事妥帖，没想到有朝一日能看到她进入商海崭露头角。

    璃月的繁荣有一大部分是从底层百姓里堆砌出来的，可是有多少人能从阶级固化的形式下往上爬呢？凝光曾经身上的负债足以让普通人永坠地狱，抬不起头，可她居然还完了债款，还做起了生意？众人纷纷猜测她的背后是不是有什么势力，最有可能的是永泰商会。但根据知情人回复，上头都快被她气死了，本来可以垄断赚大的，可却被凝光横插一脚，比预计利润少了不少。

    她还那么年轻，很多人认为她只是昙花一现。而往后的几个月里，凝光计划的投资纷纷有了起色，蒸蒸日上，更是打了那些人的脸。璃月利益至上，就算有人看不起凝光贫苦的出身，凝光也全然不在乎，只要阐明利益，便有人合作。

    当代天权隐于市，最近在茶馆中经常能听到凝光的名字，有的是说生意，有的是说身世，有的也说她的相貌如何好看。同行的侍从也被弄得十分好奇，问天权如何看待此人。

    璃月不缺经商的天才，但从底层爬上来的绝对凤毛麟角。老天权抿了一口茶听到侍从的问题还是专心看着台上的戏，等戏唱到尾声他才悠悠开口：“今天这戏真不错，虽然换了新人，换了风格，但也让人耳目一新。”他把一块纯金打造的摩拉币当作奖赏放到桌上起身离开座位，“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啊。”

    侍从知道天权这句话一语双关，他对凝光的评价很高。

    多数人只看到了凝光的成功，但没细想中间的过程有多艰辛。大街上的童工随处可见，锦衣绸缎的富商来来往往，可是谁能把这两者结合起来？人们只能听到竹子拔节成长的声音，何曾听到过它在深土里默默长根的声音？

    又过了几年，这颗商界新星确实势如破竹，毫无颓然之势。而最近她似乎又有大动作，时不时便去拜访璃月七星中的玉衡星，有人猜测她要进军地产行业。

    “玉衡大人，凝光小姐又来了。”

    正在和天权品茗下棋的玉衡星听到这句禀报，放下自己的棋子重重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老弟。”

    “老兄，您难道不知道那凝光这星期已经是第三次上我家了吗？”玉衡星声情并茂地竖起了三根手指，“您猜她要做什么？她要在璃月港上空造宫殿啊！”

    天权星听此一闻也觉得匪夷所思，这要如何建造？玉衡星觉得凝光穷追不舍得紧，本想这次让下人打发了，但是天权星却想见见凝光。

    凝光一进屋，便看到了每年只有在请仙典仪才能见到的天权星也在场，她走到两位跟前郑重地行了一礼。

    “你我算是初次正式见面吧，凝光小姐。”天权星两手插在袖管里没什么架子。

    “是的，天权大人。以前只在远处观望过您，今日凑近了看，果然气宇轩昂，不同凡响。”

    “哈哈哈，我都是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了，可别开我玩笑。”

    凝光跟着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听玉衡说你要在璃月港上空造宫殿？”天权问出了他的疑问。

    凝光看了一眼玉衡星，回道：“是的，这个计划我已经准备了很久，但没那么夸张，我手上现有的资源只能建造一个房间。”

    “如何建造？”天权身体前倾，仿佛很想知道答案。

    “以浮生石为地基。”凝光掷地有声地回道，“相关图纸已经递交给玉衡大人了，不过针对上次玉衡大人提供的建议，我回去又修改了一下。”说着便拿出了图纸双手递给天权星。

    玉衡星见此扶额摇了摇头，他明明是想凝光打消了念头。

    图纸的右上方写着“群玉阁图纸”五个小字。因为要造的空间不大，所以图纸并不复杂，可行性是有的。凝光看着天权星非常感兴趣的样子，想来应该是有戏了。

    “只造那么大吗？”天权星把图纸交给玉衡。

    凝光沉默了一会，回道：“我想它的影子有朝一日能笼罩整个璃月港。”

    此言一出，两位璃月七星都被其野心给震惊，且不说用浮生石造房子是前无古人之事，笼罩璃月港的程度是要何等财力？

    凝光知道现在说这话有点太自大了，于是便补充了一句：“这是我财力的证明，是我一生的目标，只要我还在做生意，它便会不断扩充。”

    天权星点了点头，看着玉衡星为难的样子说道：“我已知晓，但裁定权还是在玉衡，今天你先回去吧。”

    等凝光出了门，天权星开口说道：“我看那图纸没什么问题啊？”

    玉衡星喝了一口茶：“她建在璃月港上空影响下面房屋光照啊，而且你没听她说？只要她还做生意，那群玉阁就会越来越大。到时候盖在整个璃月港上空像什么样子？！”

    天权星想象了一下，确实不太美观：“璃月港以南那块地方给她吧，这样外面的船只来到璃月港看到如此奇景应该都会惊叹吧。”

    璃月港以南那块地方并没有什么人烟，给凝光造群玉阁倒也没什么不妥，虽然不符合凝光的预期，但他也只能让步到此了，要是她也能退一步，事情就这么了了。

    “你觉得她怎么样？”老天权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玉衡星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从商很有天赋，也很有野心。”棋盘上又落上一颗白子，“但是，会不会太年轻了？她才二十出头，其他候选人最小的也已经三十起步了。”

    “天权星的位子是看实力而不是看年龄的，况且还有两年的选拔考察期。我想给她候选人的资格，看看她会交上怎样的答卷。”

    与玉衡星的批复一起送来的还有天权星候选人的资格通知，玉衡星的让步在凝光的接受范围内，可是天权星对她的青睐完全在意料之外，她一直只以赚取摩拉为乐，完全没想过拥有七星的权力。要是当上天权，可就不止做生意这么简单了，她的所作所为关乎整个璃月。不过，要是成为天权，群玉阁应该能自由建造了吧？抱着机会来之不易的心态，她还是接受了这份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