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书屋 - 耽美小说 - 我的一个朋友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射出来,全场登时一片沉寂。我跟我朋友虽然也曾练过弓矢,但要像他这样同发四箭,分毫不差,那是万万办不到的。雷射天笑道:“如何?哪位英雄出来让雷某领教领教?”他虽然说领教,口气可倨傲得很!

我正要开口请他换个题目,却听见那男人冷冷一笑,说道:“我跟你比了。”他从儿子手里取过弓箭,骑马款款越众而出,停在阵前。

雷射天见是个贵公子,颇为不屑。一名喽啰鼓噪道:“娇滴滴的爷儿们,你还是早点回去瞧瞧老婆偷汉子罢!”一语未毕,那男人看也不看他,反手一箭,把他的髻射散了。

雷射天看了这一箭,才收起嘲笑之色,问道:“怎么比?”那男人说:“鞍辔背卧,擒弓分弩,悉听尊便。”雷射天听了这话,拱手道:“不敢!阁下是个真人,请划下道道来。”

那男人指了指四位头目,说:“你们四人。”又一指场中,说:“我们老、壮、妇、孺四份儿,都算作彩头。咱们比五场,赢的把人带走。最后一场,我用这四位朋友,换董姑娘。”

此言一出,全场大哗。这男人如此约定,等于将主动都卖给了敌人。五场之中,只要输了一场,不但董杏儿救不回,还要赔上许多性命。

雷射天紧紧盯着他,问道:“阁下真有如此把握?”那男人淡淡道:“也不能说全有。说不得,只好试一试。”突然扬声道:“雷寨主,在下斗胆先下一场。”一侧身,翻过弓来,姿势跟雷射天一模一样,也是四箭齐发。四支箭到了屋檐上,贴着瓦直飞,把那面旗子活活地起了出来,钉在地下。火光之下,人人瞧得明白,雷射天先前那四支箭都已断得整整齐齐。这一场,自然是姓雷的输了。

大家一见之下,不禁大声叫好。我们也万万想不到一位富贵人家的公子箭术竟然精湛如斯,也是又惊又喜。

雷射天向来以箭术精绝自矜,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当即一夹马肚,迎了上去。甚么射铜钱,射珠眼,又甚么凤凰旋窝,麻雀做窝,马上马下,长弓短箭,换了一遭又一遭。可是技艺不精,换这些滑头有甚么用?只见那男人神闲意定,箭箭精准,片刻之间,姓雷的四场全输了。

最后一场,关乎他最喜欢的女人,雷射天自然志在必得。他眉头一皱,叫喽啰们抬了一面铁八卦出来,咬破中指,在八卦中心点了一滴血,说:“这一场,射中红心者多为胜。”说完,叫人将八卦挂上旗杆,换了五支针芒小箭,五箭连发,全部命中红心。一滴血能有多大?他箭头虽小,挤在一起,也已将靶心占满,那男人便无处可以下箭了。这一手虽然接近无赖,也真叫人无可奈何。

第3章拜师

可是那男人的肚肠,又岂是他这号江湖草莽可以比较?只听那男人笑了一声,说道:“雷寨主箭杆纤细,甚是可爱。只是在下不会爱惜物事,得罪莫怪。”说着,取了五支黑漆重镞、巨大无朋的箭出来。其时人人都屏息看他,场中连风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在千对眼珠注视下,心神丝毫不乱,弓一张,那箭就如一只鹰隼叼着只雀儿似的,笔直地钉在了雷射天最中心那支小箭的箭尾上。再一箭,又钉在此箭箭尾。接连四发,皆是如此,那五支连在一起的箭已有一丈多长,衬着雷射天的小箭,分外讽刺。姓雷的脸色,已经同猪肝一般了。

却听那男人笑道:“看来看去,也没有一支射中了红心。”突然立身打马,射出最后一箭。但听擦剌剌一声长响,此箭连破之前五支,稳稳落在红心之中,将其他箭枝全部撞开了。那男人把马一挽,回首傲然道:“可惜只要一支,便也够了。”那姿式真是气派万千。我虽然不喜欢这男人,也不得不说,他这一回身的确风度翩翩。我那朋友,早已看得痴了。

场上千余人看了这神乎其技的一箭,不禁鸦雀无声。片刻之后,才爆发出地动山摇的喝彩声。

那箭尾一支翎羽,几乎无从着力,那男人居然能从此处连珠串箭,箭术之高,与雷射天相差何止霄壤?众人欢呼声中,雷射天面如死灰,走到那男人面前,躬身道:“十几年头一次遇到行家,雷某是认栽了。请阁下留下万儿来,以后也好有个记认。”那男人道:“我又算甚么行家了?”附耳过去,说了几个字。雷射天听了,全身颤抖,叹道:“某输得不冤。”收兵放人,即刻去了。我们问他说了甚么,他只笑不语,随即便请我们去他家作客,我朋友自是欣然应允。

一路上他对自己箭术之事绝口不提,只问我们二人武功。走了几天,他忽然请我朋友单独出去。我不放心,偷偷跟在后面……

(丁贫道:“你这件事情,做得可不够朋友哪。”)

我稍微听一听,有甚么要紧?只见他们慢吞吞走了许久,尽说些不相干的话。走到客栈外一株大树下,那男人忽然说:“却常,你我相识虽不逾一月,但我心目中,早已将你看成最亲近的人。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我一听这话,精神大振,心里说:“来了!”我朋友却方寸大乱,咽了几口口水,才问道:“甚么不情之请?”我在短门之后,看见他耳根都已红了。

那男人却道:“在下区区末技,实不足博方家一笑。却常你武功高强,我想请你做我柳儿的师父。”

我这才放下心来。我朋友却甚是失望,问道:“就是这件事?”那男人望着他笑,撞他臂道:“你以为是哪件事?”这男人坏得滴水,他明明知道,偏偏就是不说。

我朋友停了下来,看了他半晌,最终还是只说了句:“没甚么。”转身便走了。那男人追上他,说道:“自内子亡故,我除了柳儿之外,再无别的念想。这一世只守着他过,也就罢啦。”这男人说话,可有多么厉害!他半点不提自己的心意,就把我朋友绑了个结结实实。

从那时起,我便明白了,我们全不是是他的对手。第二天,那少年就行了拜师之礼。那男人在旁道:“犬子资质愚钝,若师父嫌了他,还望看在我面上。”我朋友深深看他,说道:“你的儿子,我永永远远不会嫌弃。”这句话的意味,我们三人都心知肚明,只那少年一人在说:“我哪里又愚钝了?爹爹老是笑话我!”唉,年少无知,可有多么好!

我们在那男人长安的宅院里住了三个多月。说是宅院,其实是一座别庄罢了。院子虽大,一点人气也无。使唤仆婢,也都恭谨得过了份。我瞧着这男人不像巨贾,倒像官宦。我让我朋友同去打探古怪,他却说:“纵然是官宦子弟,也不要紧。”说起来,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