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书屋 - 耽美小说 - 日暖春寒(H,全)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循环运转,清心定神的冰玉寒功内力却也压不下他的羞恼了,一双耳朵顿时红透,勉强镇定地道:“叠好就是,我自会找人缝补。”其实则想着找个机会将之一把火烧掉,否则给伺候起居的弟子看见,实在不好说明破损缘由。

霍青自他身后看去,觑见那一头还有些湿润的乌发间露出胭脂玉琢的耳背与后颈,心头不由怦然,把那套衣服叠好放在枕边,又将揉皱的被褥铺平,把那根铜器拿去清洗。

只是他拿着那沉甸甸的铜器打开抽屉,忽然竟有些舍不得给他放回去。

他还清楚地记得第一眼看见它在凌飞寒股间闪光的震惊,那时是觉着愕然,现在回想起只觉艳丽。这东西进过凌飞寒的身体,就算洗净了,却也好像留着他的气息。

前辈这儿东西已有这许多了,便不见了一个,他也不会发现吧?

只是这也不一定,焉知他平日会不会以清点这东西为乐……脑海里忽地冒出凌飞寒将抽屉里的物什一件件抚摸过后露出一脸满足神情的模样,霍青差点没偷笑出来,手底毫不含糊褪下束袖布条将铜器缠裹住,往怀里一揣,关上抽屉,意满志得地重新踏进卧室,道:“前辈,都收拾妥当了。”

凌飞寒“嗯”了一声,道:“你过来,我有话问你。”语气恢复了淡然冷静。霍青小心走到他面前,看他面色,似乎并没有太生气,便放心得多,道:“前辈有何吩咐?”

凌飞寒道:“我记得你之来,是为以墨玉印为挟,要我为你做一件事?”

霍青愕然道:“晚辈确实有事相求,但‘要挟’之事从何说起?”

“我不肯答应,你便胡乱闯入此处……”凌飞寒这句话没有说完,接着只道,“将印章拿走,却不是以之要挟?”

墨玉印与那偷拿的铜器正一道躺在霍青怀里,顿时烫得他脸孔都有些变形,不自觉地退后一步,咳嗽道:“前辈既然记得昨天的事,便也该记得我说过……”

凌飞寒忽然皱起眉头,抬眼看着他,道:“什么?”

霍青正色道:“墨玉印乃长辈以大事托付于我的信物……”

凌飞寒眉梢微微一挑,道:“你说昨天――从……从那之后到现在,才只是过了一天?”

霍青不免诧异,道:“自然只是一天,否则我不是早就累死饿死了?”他回答时心中蓦地一动,只觉凌飞寒这句问话似乎大有问题。“只是过了一天”,莫非平常他变成那样的时间竟不止一天?再看凌飞寒眉峰紧蹙,睫毛低垂,似在暗自揣度什么,面色并无大的变化,却也不敢放肆,只等他自己回神。

凌飞寒思索了好一阵,方道:“昨天的事我记不太清,你说凭墨玉印找到我,便可请我出手为你办一件事,这个说法从哪里听来的,并无此事。”

霍青不由有些着急,道:“前辈……”

凌飞寒截道:“墨玉印乃外人出入此地的锁钥,这等重要之物非信人不能托付。且此物仅此一枚,上一次我看到它,乃是在我师父手中。或许便是我师父将它交予你那位长辈,然而嘱托之事,师父从未对我提起,我也不能听信你一面之词。”

他言辞平淡,并无丝毫责怪之意,却如兜头一盆冰水浇在了霍青头上。

霍青心中本来轻快而得意,以为他昨日的断然拒绝乃是讨厌自己打断他的行乐,如今神志清醒,连自己对他的那般欺凌也轻易饶过,当不会太难说话。岂料凌飞寒不等他话说完,便已先条理清晰地讲明自己主张,是绝不会答应他的请求了。

他看着凌飞寒,凌飞寒也正看着他,面色沉静,眼神冰冷,并不回避他的逼视。他艰涩地吸了口气,道:“晚辈自知冒犯了前辈,但此事关系我师门安危。我行事不周,致使前辈生气,求前辈处置责罚。便要我一命也罢,但求前辈莫要因我之过,不肯伸出援手。”

凌飞寒微微蹙眉,道:“你当我是公报私仇,为了恼怒你胡作非为,才不答应的么?”见霍青张口欲言,又抬手制止,接道,“便是昨天未曾生事,我也并不同意。只是其时情况特殊,未向你解释缘由。我意已决,你不必多言。”

霍青心中焦躁,只想叫道:你答应过我!然而这句话如泥鳅蛇鳝一般在心里钻来钻去,将那颗心钻得千疮百孔的,却也没有说出来。

凌飞寒没有计较他对自己做过的事,反而是霍青无法释怀。他知道于床笫间的欺凌要挟得来的承诺,对清醒的凌飞寒来说算不得数,就是他自己,也难再出口。然而他与凌飞寒曾那般亲密地纠缠厮磨,难道竟能如此风轻云淡地忽视过去?

明明……明明方才还与自己呼吸相闻,任自己将手指深入体内探索,便是踢自己一脚,强令自己去那冰冻彻骨的寒池打捞项圈清洗东西,却也比此刻冷静得近乎全无情绪好得多;便是责罚自己,囚禁、鞭笞乃至偿命也……

他却并不生气,没有气恼,却也没有一丝感情。在他眼里,这个霍青哪怕对他做过如何过分的事,也根本不值一哂。自然,霍青这个人亦无足轻重。

最痛苦的原来并不是一场重重的惩罚,而是被对方视若无物,丝毫未放在眼中。

霍青不觉竟丧失了再向他央求的气力。他知道凌飞寒并没有因为两人间发生的事情故意刁难自己,只是那却比百般刁难还要更叫他难以接受。他受此影响,竟连平常的半点伶俐机敏也没剩下,默望了那冰雕的人一会儿,好容易生涩地道:“不知……宫主尊师现在何处?”

他从与凌飞寒欢爱过后,便一直以“前辈”称呼,此时忽然换了“宫主”,纵一样是敬辞,语气间却疏离了许多。

凌飞寒没有察觉他的情绪变化,道:“师父于五年前外出云游,行踪无定,我也不知他在哪里。”顿了一顿,又道,“师父纵在,也不能答应你的请求。玄冰宫孤立世外,第一条门规便是不得插手他派事务。”

他几句话将霍青的出路完全堵死,神情仍旧淡然,也只是实话实说,并非刻意与霍青过不去。霍青听在而立,却更不是滋味,只觉凌飞寒越是清楚明白地看着自己,便越是离自己遥远。这种距离感倏忽间便产生了,远到他便想放弃了所有尊严与鼓起,跪在他脚下求他,也不会有任何作用。

既然有违门规,他霍青何德何能,足叫身为宫主的凌飞寒为他动摇?

一抹悒郁才袭上眉头,便给他摇头一晃而散。门中之事,原为家务,求助于别人不得,更为世间常态。既然求之无用,当下却该速返师门,求诸自己了。

想通此节,霍青神色